第二章
女儿湿透的脸埋在我胸前。
“是不是因为爸爸不要我？我没想打架，骂我是野种的我都忍了，还他们还骂妈妈……小咪只是想保护我，却被他们拿石头砸……”
“不是你的错，玥玥。”
我擦去她的泪水，“他不是个好爸爸，所以我们才离开。”
女儿似懂非懂地点头：
“妈妈在这里不开心，玥玥跟妈妈走。”
“乖。”
五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，谢程凭什么看不出来？
他只是不在意罢了。
谢程回来时我早已睡下。
开灯后，他一愣：“没等我？”
睡眼朦胧间，谢程将一张布偶猫舍的卡片丢在我床边。
谢程轻描淡写：
“小咪它也活到了晚年，虽然死得冤枉，但它只是一只没有品种的流浪猫。”
“我预订了最名贵最温顺的宠物猫，你和女儿肯定会喜欢，很快忘了小咪的。”
我盯着眼前的人，不敢置信。
七年前，我们翘了晚自习，大雨中浑身湿透地抱起小咪。
那时的谢程红着眼睛说：“书音，我们养它一辈子吧？”
可现在，他竟以血统论，否认小咪的意义。
我的心如坠冰窟。
那这些年温顺懂事的刘书音，在他心里又值几个钱？
谢程从浴室出来，火热的身躯贴上了我的。
我却避开了男人的碰触。
他有些意外，脸色不悦：
“你还在生气？”
结婚五年，我从未拒绝过他。
甚至喜欢他把我按在落地窗前。
任由我哭哑了嗓子，也要个不停。
仿佛唯有炙热的体温，诉说着他还爱我。
可现在，我的身体和我的心一样。
像一潭死水。
我推开了谢程。
暧昧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压抑的怒意。
“没教养好女儿本就是你的失职！我还没怪你！嫣嫣除了没有谢太太的身份，哪一点不比你强？她名校毕业，年轻漂亮，还能替我挡酒应酬，在床上也知道怎么取悦我！”
“我告诉你吧！柳嫣已经有了，所以我撤下了你的避孕药！如果再怀不上，你可不要怪我！”
我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祖母语重心长地劝过我：
“谢程这样的男人，不提离婚，愿意哄你，顶好的了。”
“难道要把养尊处优的生活拱手让人？你多生几个才能稳住谢太太的位子。”
“再不济也要想想玥玥，你忍心她被后妈作践？”
为了玥玥，我与过去的自己切割，去拼肚皮。
可我从没想过。
五年八次流产，竟是谢程授意的。
那些说我不洁身自好，玩坏子宫的传言。
亦是他为了让我学乖而放任。
他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！
我轻轻笑了。
然后，我拿出离婚协议，平静地递给他：
“谢程，我们离婚吧。”
我以为他会满意我的懂事。
可他愣了一下后，便讥讽道：
“我最讨厌威胁我的人！”
仿佛在说，你怎么可能放弃视如生命的女儿？
我没解释，轻轻点了点抚养权那栏。
沉默片刻后，谢程仿佛看到了什么大笑话。
他签好字，拉着我直奔民政局办了手续：
“刘书音，30天冷静期，足够你后悔了。”